每逢村里人骂他生不出儿子后,我就要遭受到一顿毒打。
手指粗的藤条抽在身上,瞬间肿的老高,可疼了。
我是爸爸的第三个孩子,第一个前任妻子难产,在保大还是保小中,我爸果断选择了保小。
结果一看费劲生出来的是个女娃娃后,他立马就扔进了尿桶,溺毙而亡。
第二个还没出生就被村里人说肚子圆滚滚,不尖不溜,肯定是个女相后,我爸用棒槌硬生生打掉了已经成型的二姐。
前次大难不死的妻子也终于两腿一蹬,升了天。
第三个就是我,本来他要将我埋进地里做肥料的。
但有人多嘴说了一句,「留下说不定以女引子,来年可以生个大胖小子呢。」
于是我三妮才勉强捡回一条命,活了下来。
我游荡在村里,黑黝黝的夜色浓得化不开,肚子又饥又渴,最后还是独自回了草窝棚。
妈妈果然不在那里,她今天不能搂着我睡觉了,每次我爸吃了驴肉,就会把妈妈拉走。
我生气却无可奈何,站在院子里,朝那亮着灯光的窗户吐了两口唾沫。
两个黑黑的人影上下交叠着,就像过年打糍粑,一锤又一锤。
耳边是低哑沉闷的吼声,伴随着细微的抽泣呜咽,画饼充饥,想象着香香软软糯糯的白糍粑,我嗦着手指,不停流着口水。
下一秒却突然打了个寒颤,怎么越听越像那头驴在叫呢?
嗬嗬嗬嗬,不停在喘着粗气。
直到半夜,地上熟悉的叮铃咣啷两声作响,是妈妈回来了。
睡得迷迷糊糊的,我没有睁开眼,只是将头紧紧埋在她胸膛处。
有温热的水滴,顺着额头滑进唇间,我这才知道。
原来,人和驴的眼泪都是一样又咸又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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