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，我如约而至侯府，一路被人引至后台。
前一场戏唱罢，台下响起楚泽清越的声音：
“奶奶，孙儿知道您对三年前那场偶戏念念不忘，所以遍寻天下，今年终于找到一个还算入眼的，特意请了过来。”
丝竹之声响起，我手指轻动，三个戏偶跃过帷布，落在台上，随着乐声翩翩起舞。
一首寻常的《三星贺寿》，经过戏偶的演绎，加上我的唱腔，也算是技惊四座。
直至曲终偶散，观戏的人才如梦初醒。
出场见礼时，我清晰地看到老太君左手边，那个穿着月白锦袍的青年男子脸上露出明显的惊愕。
我心头微动。
他的相貌与楚泽颇为相似，想必就是定军侯楚慎安了。
老太君大喜，含笑称赞道：“没想到是这么个小姑娘，比之三年前那位大家也毫不逊色。小先生演得好，唱得好，长得也好，该赏!泽儿这次真是用心了。”
她瞥了眼楚泽：“要不是你这孩子当年手重，这几年我也不用等得这般辛苦。”
我拢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拳。
原来，这个在京中以心善闻名的老人也什么都知道。
但她却什么也没做。
他们不愧是一家人。
楚泽笑了笑：“当年孙儿不懂事，已经知错了。听说这位木先生还擅长皮影戏，奶奶若是喜欢，不如请她留在府内，平常还能陪您解解闷。”
这确实出乎我的意料。
“这……小先生可愿意?”老太君显然有些心动，语气中带着询问。
其实这种事在豪门贵族里并不罕见。
在楚泽看来，我一个耍偶戏的，一场才挣几个钱?根本不可能拒绝这种条件。
而我也确实不会拒绝。
“固所愿也，不敢请尔。”我应道。
我刚应下，楚慎安便站起身来，目光灼灼地盯着我。
“你祖籍何处?家中还有何亲眷?”他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