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说:未婚夫接资助的女学生到家里住,每晚给她讲睡前故事作者:五花酒时间:2025-12-14 07:21:22
靳屿的短信像一道微光,刺破了笼罩我的厚重阴霾。
我看着那行简洁的字,冰冷僵硬的心脏,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跳动。
没有犹豫,我回复:好。明天下午三点,老地方见。
再次坐在图书馆咖啡区熟悉的角落,心境已截然不同。
窗外阳光依旧,但我不再是那个需要强撑体面的“林予深未婚妻”。我只是顾栖,一个刚刚斩断五年乱麻,身心俱疲的女人。
靳屿准时出现。
他还是那身简单的衣着,但眼神比第一次见面时少了些戒备,多了些沉静。
他在我对面坐下,目光落在我脸上时,微微顿了一下。
“你脸色不太好。”他开口,声音依旧清冽,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关切?
我勉强笑了笑:“没事,最近有点累。”
他没再追问,直接打开了笔记本电脑:“关于那个课题,我重新梳理了文献,发现了一个可能的突破口……”
他开始讲解,条理清晰,逻辑严密。
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,跟随他的思路,进入那个纯粹理性的物理世界。暂时,可以将那些糟心事抛在脑后。
讲到关键处,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口袋,似乎想找笔,却摸了个空。
我下意识地从自己包里拿出常用的钢笔,递过去。
他接过笔,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指。
微凉的触感。
他道了声谢,低头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。
我看着他一笔一划,写得极其认真。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,投下小片阴影。这个年轻人,有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专注和沉稳。
忽然,他停下笔,从那个旧背包的侧袋里,摸出一个小东西,推到我的面前。
是一颗包装简单的水果硬糖,柠檬味的。
我愣住了,抬头看他。
他依旧看着草稿纸,耳根却微微泛红,语气有些不自然:“补充点糖分,或许……会好一点。”
那一刻,我坚硬的心防,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
林予深只会责备我“不够大度”,而眼前这个沉默的年轻人,却用一颗糖,笨拙地表达着他的安慰。
我剥开糖纸,将那颗酸酸甜甜的糖放进嘴里。
“谢谢。”我说。
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,继续讲解。
交流结束后,我们一起走出图书馆。
天色已近黄昏。
“回学校吗?”我问。
“嗯。”
“我送你吧,顺路。”我的车停在不远处。
他犹豫了一下,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,点了点头:“谢谢。”
车上,我们都没怎么说话。电台里流淌着舒缓的轻音乐。
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下时,我无意中瞥见后视镜里,靳屿正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,侧脸线条紧绷,眼神里似乎藏着很重的心事。
“最近……学校里有什么事吗?”我随口问。
他回过神,摇了摇头:“没有。只是……一些家里的琐事。”
他没细说,我也没再问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。
快到他们学校时,他忽然开口:“顾小姐。”
“嗯?”
“你……”他似乎在斟酌用词,停顿了片刻,才继续说,“你很好。是那个人,配不上你的好。”
他没指名道姓,但我们都知道“那个人”是谁。
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,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暖流。没想到,他会说这个。
我笑了笑,有些苦涩:“现在说这些,没什么意义了。”
“有意义。”他看着前方,声音不大,却异常清晰,“及时止损,是智慧。”
绿灯亮了,我缓缓踩下油门。
将他送到校门口,他下车,郑重地对我道谢。
我看着他那挺拔却略显单薄的背影消失在校园的人流中,心里第一次对这段始于“报复”的资助关系,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感觉。
开车回到公寓楼下,刚停稳车,一个黑影就从旁边冲了过来,猛地拉开车门。
是林予深。
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,眼里布满红血丝,身上带着浓重的烟味。
“栖栖!我们谈谈!”他抓住我的手腕,力气大得吓人。
我用力甩开他,冷声道:“我们没什么好谈的。”
“就五分钟!不,三分钟!”他堵在车门口,语气带着哀求,又有一丝压抑的焦躁,“我知道我混账!我错了!你再给我一次机会!”
“机会?”我觉得无比讽刺,“给你机会,让你继续把夏言养在我眼皮子底下?还是给你机会,再把我的东西偷去送给她?”
“我没有!那镯子我会要回来的!”林予深急忙辩解,“我已经让言言搬出去了!我真的和她断了!栖栖,我爱的是你啊!这五年,难道你感觉不到吗?”
“你的爱,太廉价了,我要不起。”我推开他,想下车。
他却再次抓住我,情绪激动起来:“是不是因为那个男学生?靳屿对不对?我查过他了!你最近一直和他见面!是不是他勾引你?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!”
他竟然去查靳屿?
我心底涌起一股恶寒:“林予深,你真是无可救药!我们之间的问题,从来不在别人,而在你自己!”
“我不信!”他低吼,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!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什么?你给我离他远点!”
就在这时,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:
“顾小姐,你没事吧?”
我和林予深同时转头。
靳屿去而复返,手里拿着我遗落在副驾驶座上的钢笔。他站在几步开外,眼神警惕地看着林予深抓着我的手。
林予深看到靳屿,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,瞬间爆发:“是你!果然是你!你个小白脸,敢碰我的女人!”
他松开我,竟要冲过去对靳屿动手!
我惊得倒吸一口冷气。
靳屿却站在原地没动,只是冷冷地看着林予深,在他冲过来的瞬间,侧身避开,同时手腕一抬,精准地格开了林予深挥来的拳头。
动作利落,显然不是第一次应对这种场面。
“林先生,请自重。”靳屿的声音比这夜风更冷,“顾小姐和你,已经没关系了。”
林予深一拳落空,又被靳屿的话刺激,更是暴怒:“你算什么东西!轮得到你说话?”
眼看冲突要升级,我立刻上前,挡在靳屿身前,对着林予深厉声道:“林予深!你再发疯,我报警了!”
林予深看着我如此维护靳屿,眼神由愤怒转为难以置信,最后变成一片猩红的绝望和疯狂。
他死死地盯着我,又狠狠地瞪了靳屿一眼,最终,什么也没说,踉跄着转身,消失在夜色里。
我松了口气,这才感觉到腿有些发软。
“你没事吧?”靳屿上前一步,虚扶了我一下。
我摇摇头,接过他递来的钢笔:“谢谢。你怎么回来了?”
“看到笔落车上了。”他言简意赅,然后看向林予深离开的方向,眉头微蹙,“他经常这样纠缠你?”
“……第一次。”我叹了口气,“以后不会了。”
希望如此。
靳屿沉默了一下,说:“我送你到电梯口。”
这次,我没有拒绝。
走到电梯口,我按下按钮。
靳屿站在我身后一步远的地方,安静得像一道影子,却莫名让人安心。
电梯门打开,我走进去,转身。
他站在门外,对我点了点头:“晚安,顾小姐。”
“晚安,靳屿。”我看着他,“今天,谢谢你。”
不仅为这支笔。
电梯门缓缓合上,隔绝了他年轻却沉稳的身影。
我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,心里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——
有些界限,一旦开始模糊,就再也回不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