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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薇讲不通,一声令下,宫翰直接把我囚禁起来。
我翻开刑法给他科普:「根据《刑法》第238条规定,私自囚禁他人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!」
可我忘了,我面对的是宫翰。
富可敌国,只手遮天,耀武扬威的霸总。
他抢过我手中的书,轻轻一撕,口吻倨傲:「在这儿,我就是法!」
我绝望地趴在地上,看着漫天纸屑,哭喊道:「我的法!我的法!我的法……」
夏薇的身体还没养好,不到最佳时机移植心脏。
这段时间里,宫翰把我囚着,但也好吃好喝供着。
我称了一下,还重了三斤。
如果不死,其实生活还算不错。
醒了吃,吃了睡。
除了有点小无聊。
宫翰见我这么听话,逐渐放松警惕。
有一天,他喝多了,迷迷糊糊进了我的卧室,要我给他煮醒酒汤。
给他喝了以后,他又倒在沙发上胡搅蛮缠:「不是这个味儿!不是这个!」
我无奈叹气,摸了摸脚丫子,往碗里一沾。
给他喂下后,他心满意足。
他强行把我抱在怀中,絮絮叨叨他跟夏薇的爱情故事。
如果说夏薇是关在城堡里的长发公主。
他则是路过城堡惊鸿一瞥的王子。
王子爱上公主,天经地义,所以他为她抛头颅,洒热血。
就为了娶她,可夏家不放心捧在手心里的玻璃宝贝交给他,宫家也不愿意要一个体弱多病,缠绵病榻的儿媳妇儿。
熟悉的醒酒汤也是夏薇给他煮得,后来他翻山越岭,寻遍天下,也找不到那个味道。
没想到,竟然被我煮出来的。
怎么说呢?
不出意外的话,可能夏威夷也能煮出那个味道。
他的爱情故事让我发困,我迷迷糊糊又被他晃醒。
「不许睡,发表你的听后感言。」
感言就是,建议夏薇去查一下脚。
宫翰见我不说话,开始胡言乱语:「你乖乖的,等一切结束了,你想干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。」
「你想成为大明星,我就投资电影,电视剧,让你爆火。不想拍戏了,就在家里,或者想去环球旅行,只要你高兴。」
「苏笙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」
我只觉心脏冰冷。
宫翰没醉,他只是想试探我。
多可笑,事到如今,他还在演。
可该配合他演戏的我真的累了。
「宫翰,万一我没活下来呢?」
「不会的!」他异常坚定:「手术有90%的成功几率,你一定不会有事的。」
我没说话。
既然他那么相信,就让他相信吧。
心脏移植的时间越来越逼近了。
宫翰一改松懈,将别墅团团围住,别说是一只苍蝇,一根头发都别想掉。
为了防止我想不开,房间里面的窗户封死,所有管制刀具全部收起来,连桌子凳子都是钝角。
宫翰找了五个女佣看着我。
吃饭,睡觉,洗澡。
甚至上厕所都跟着,也真是难为他们了。
其实他想多了,我已经决定摆烂,已经放弃挣扎。
就算我逃出去,也一样还是会被抓回来,不如静静等待。
没准儿,真被我给活下来了呢?
只是万万没想到,会有人来救我。
凌晨三点,别墅突然着火,女佣四散逃开。留我一人在房间。
封死的窗户突然从里到外被拽开,月光从外倾洒,直升机的声音快要碾碎耳朵。
我走到窗外,巨大的风袭来,差点把我吹飞。
只见直升机上,机门大开,一条救生绳扔了下来,夏威益站在机门边,大喊:「愣着干嘛!套上,走!」
我回头看了眼,火势蔓延地越来越凶猛,逐渐吞噬到我的房间。
犹豫片刻,我将救生绳套上。
我可不想死在这儿。
我登上直升机,眼见着飞机飞远,保镖已经追了出来。
而对面,夏威益一脸镇静地坐着。
「为什么要救我?」
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,攥紧拳头,沉浸在回忆里面:「当初,你妈也曾这样问过我,问我为什么偏偏是她?」
「情不知所起,一往情深,她走在我最爱她的那一年,我如果伤害了我和她唯一的骨血,将来九泉之下,她怪我怎么办!?」
我一脸复杂。
看不出来,夏威益还是个深情种。
「既然爱她,为什么不去找她?」
他眼神里布满苦涩,瞬间老了十几岁般:「孩子,你不会懂的。」
好吧,当我没问。
夏威益准备把我送到M国,通过邮轮,到了S国后再转火车到A国避避风头,躲几天,最后在深夜里悄无声息坐直升机离开。
想法很美好,现实很残酷。
我被拦截在登邮轮的前一刻。
保镖把我抓了回去,重重扔在地上,我艰难抬头,宫翰居高临下,下颚线优越,落下的目光,冰冷瘆人:「苏笙,你应该乖乖听话的。」
我在地上阴暗爬行,扭曲:「宫先生,是夏威益一定要救我,我对您的爱日月可鉴,我从来没想过逃跑!」
「苏笙,我不会再相信你了!」宫翰一脸冷淡,站起身:「你有没有想过,你失去的只是一颗心脏,但薇薇失去的是健康!」
我停止挣扎。
有些人看似活着,其实已经走了一会儿了。